郑璞闻言,亦蹙眉眼眯。

    虽不知陈祗为何作挑衅姿态,但郑璞已不想究其缘由。

    他张罗此宴,本是为柳隐引见句扶,陈祗不请自来便罢了,竟还倨傲无礼,有意刁难!

    真当自身薄有名声,便可让他郑璞屈尊奉承?

    岂有此理!

    心早不喜的郑璞,目视片刻后,声音倏冷,“不知奉宗兄有何高见?”

    “高见不敢当。仅是想知,谯允南识人是否有误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~~~~~”

    一声晒笑,郑璞阖目略作思吟,心绪一动,便睁目而答,“好!既然奉宗兄有如此雅兴,我岂有拒绝之理!”不等陈祗开口,又以手环屋而示,“以此陋室小屋为题,我作骈文一篇,为诸位助兴!”

    说完,矮身执起酒盏,且饮且步且吟诵。

    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;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”

    “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;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调素琴,阅金经;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。”

    “南阳.......咳!咳!”

    吟诵至此,郑璞猛然迸出一阵咳嗽。

    看似,是一时气郁于胸。

    然,却是他心道了声好险,差点将“南阳诸葛庐”给顺出来了。

    倒不是不可,只是身为相府僚属,如此明言奉承阿谀于丞相诸葛亮,他会被人鄙夷为谄媚之徒。

    “子瑾,无碍乎?”

    “子瑾兄,且先饮,润润喉。”

    ............

    众人不明就里,自是纷纷出声发问。

    郑璞面色不变,颔首向众人致谢,趁着将酒盏凑近嘴边之时,暗自思量下文当如何叙。却不想,酒盏早空空如也,便将手中之盏往宴间伺席的柳家扈从一伸。